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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1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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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軍擠一張床。”

說實話,我有點心動。

大東怪異地看了阿導一眼:“你為什麽不和我擠一張床呢?”

“因為你太寬!”

然後是大東對阿導一頓暴打。

我和陳娜以為阿導說的是風涼話,都嗤之以鼻。

阿導卻說:“我說真的,反正你們也不是想省錢嗎?我們謄一張床給你們就好了。放心,至少我不會吃了你們的!”

大東驚詫地看著他,然後對我們說:“瞧我老實巴交的樣子,就知道我是好人啦!”

方軍沒說話,只是笑了笑。

然後的然後,就是我和陳娜去老板那裏退了房間,拎著包住進了男生房間。至今,我也不敢相信當時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,不過,我只想說,這三個男生真的是好人,非常單純的人。

那一晚,我睡得非常安穩,再沒聽見那只貓的叫聲。

面試成績出來了,沒有什麽意外,也沒有什麽黑馬,一切都太正常不過,我從來都沒有什麽幸運之神來眷顧。我的成績雖然不是最低的,但那成績也就不痛不癢。陳娜的成績只差最終錄取名額兩名,應該說希望還是挺大的。大家都鼓勵她去體檢,萬一有人體檢不合格被刷下來,她就可以遞補上了。而我,除非前面刷六七人下來還差不多,這個希望太渺茫,所以我也沒打算去體檢。

大家安慰了我一番,其實我早已有心理準備,也不會像那個小東哥那樣整天一副被世界拋棄的樣子。考不上就考不上嘛,回去又不是找不到工作。

體檢的前一天,要忌煙忌酒忌激烈運動,所以我難得看到阿導那麽乖乖的沒抽煙,吃飯沒喝酒,我們也乖乖的沒出去瘋,就在寢室裏玩游戲瘋了一天。

在他們的慫恿下,本來當天就想走的我決定再多呆一天,因為體檢完了,大家就可以開始陸續回家,我們約好一起走,一起回A市坐車。來這裏五天,時間雖然不多,好歹還“同室共寢”,這種緣分大概今生就這麽一回吧。

“肖文,你確定不和我們一起去?”

說話的是大東,這小子和阿導一樣,筆試面試綜合成績排第一,正春風得意吧。

“你們去體檢我去湊啥熱鬧?難不成讓我看裸男?本姑娘沒這個興趣,即使要看,在這裏扒光了一樣看。”

“原來你好這一口!今晚我們危險了!”

“少廢話,快走!我留守這裏,順便把衣服洗了等你們回來。”

“哈,真是個勤勞的孩子!”

阿導聽說我要洗衣服,眼睛一亮,蹭蹭兩下跑回房間,從包裏拿出昨天換下的T恤和褲子,笑嘻嘻地走向我。

“嘿嘿,一塊兒幫我洗了吧!”

什麽!上次就非常無辜地幫你背了包了,這次竟然讓我幫你洗衣服,你誰啊!

“你是我什麽人啊!為什麽要幫你洗衣服?”

“咱們誰跟誰啊,洗一下嘛!”

“呃,等等,我跟你沒有誰誰誰!”

這人也太搞笑了吧!

我都這樣不客氣了,阿導還是沒有要拿回去的意思,依然紋絲不動地在那站著,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我。

“洗也可以,五塊錢一件,給錢!十塊!”

你不是有錢嗎?你不是充闊少嗎?十塊錢對你來說,應該不止一包煙錢吧!

“嘿嘿,咱倆談錢就沒意思了!”

“不行,姐姐我就缺錢!”

阿導見我松了口,急忙上前把衣服塞進盆裏。

“哎呀,洗兩件衣服要什麽錢呢?你是最勤勞的人,就兩件啊!”

我真是被這人給打敗了,順手翻了一下他的褲子,突然冒出來兩坨白色的東西。

“餵,說好的兩件,怎麽,還附贈一雙襪子?要不要把你內褲也拿來我給你洗?”

阿導探頭一看,不好意思摳了摳腦袋:“呃,沒註意襪子和褲子放一起了,那個,反正都濕了,你就將就一起洗了吧!內褲就算了,還是我自己洗吧!”

天哪!我怎麽遇上這種人啊!死皮賴臉的要給我他洗衣服,完了還不給錢,說好的兩件,還附贈一雙襪子。他臉皮怎麽這麽厚啊!

大東見我妥協了,一臉壞笑地走過來:“餵,肖文,你不公平哦,既然幫阿導洗了,順便也幫我洗了吧!我的不多,就一件襯衣。”

我朝著他們狂吼了一句:“再不滾本姑娘不客氣了!”

☆、情人坡等你

“師傅,還有多久才到呀?”車上的旅客已經問了無數遍了。

外面的草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,沒有鳥飛過,也沒有野兔、狐貍什麽的跑過,一片寂靜,只聽見汽車馬達的聲音。

“還有半小時就到了。”

邵華,還有半小時,我就能見到你了,晚上這麽冷,你肯定等很久了吧!你說草原的晚上四處都有狗出沒,你帶上防狗的工具了嗎?

我摩挲著手機,還剩一點電了,生怕他接不到我,只能按下和他發短信打電話的沖動,我知道,你在終點站等著我。

那天,他們體檢順利結束,我卻在寢室累死累活地洗衣服。恨死這個阿導了,如果我有一把剪刀,絕對把他的衣服剪成拖布,形狀還可以不帶重樣的。

大東回來滿臉羨慕地看著晾衣架上的衣服,嘴裏還不忘念念有詞:“嘖嘖嘖,什麽五塊錢一件,還不是免費的,偏心就偏心嘛,死鴨子還嘴硬!”

我真想一根撐衣桿給他戳過去!

阿導見他的衣服正迎風招展,滿臉堆著笑:“謝謝嘍!”

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。

“現在沒事,我想出去走走,你們誰要去?”阿導滿臉笑意地掃了我們一眼。

體檢完了,大家都非常輕松,大東率先表態:“我和你一起去,這裏待著太無聊了!”

“你們呢?”阿導問我和陳娜還有方軍。

方軍也從房間裏拿出他的臟衣服,笑了笑:“你們去吧,我留守這裏,順便也把衣服洗了。”

我和陳娜相互看了一眼,點點頭。

剛出門就碰上來找我們的小波一群人,聽說我們要去縣城逛逛,他也號召那幾人跟我們一起。

這一次,阿導並沒有帶我們去爬什麽山,走什麽吊橋。穿過主幹道,我們一行七人走走停停,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座小型人行立交橋上。

第一次爬山的時候,我就看見這座橋了,本來是讓阿導帶我們來的,阿導卻死活不答應,這會兒卻想通了。

阿導介紹說,紅軍第四方面軍主力部隊長征途經汶川,在這裏臨時搭建了一座橋使大軍通過,後來人們為了紀念他們,在原來的橋址上修建了這座功能更加完善的橋,並命名為紅軍橋。這座橋也算縣城比較高的地方,站在橋上,依然能俯瞰整個縣城。湍急的河水從橋下流過,兩邊是險峻的高山,縣城邊上的羌寨錯落有致,這麽好的一個觀景點,真是不知道阿導為什麽死活不肯帶我們來。

我們倚在橋欄上,擺著不同POSS拍照,因為在這裏,可以把整個縣城當做背景。

跟著橋往前走,卻來到一處三岔口。

“咦,這裏還專門延伸了一截出去,看,那邊山上有一座涼亭,上次在山上怎麽沒發現呢?”我手指一座半山腰上的涼亭表示很驚訝。

陳揚走過來,指著那個山坡對我們說:“這裏是W縣最著名的景區之一,叫情人坡,相傳到過這裏的情侶最終都有情人終成眷屬,所以每年都有很多人來這裏拍婚紗照。”

“哇,還有這麽浪漫的典故,今天既然來,不去走一走,簡直太可惜了!”

小健呵呵一聲:“我們都是孤家寡人一個,爬什麽情人坡啊?”

大東忍不住笑了起來:“就因為孤家寡人才更要爬,沾一沾這裏的喜氣,,說不定回家就能找到媳婦兒了!”

說完大家一起笑起來,只有阿導低著頭,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。

這個情人坡就是一個山坡,那個涼亭是一個制高點,如果在戰爭年代,這裏倒是一個非常好的關隘。由於地震,涼亭周圍散落了一堆從山上落下的碎石,涼亭的一邊飛檐也被飛石砸損了一大半。

我們止步於那些碎石前,大家都覺得很惋惜。這時,小健喊累了,一屁股坐在石梯上。

“哇,這裏看縣城更好看誒!”

走了半天,大家都有些累了,跟著他也在坐到石梯上。果然,這裏絕對是看W縣夜景的最佳位置,怪不得叫情人坡,約會來這裏最好不過了。

阿導在石梯下沒有上來,看著我們坐了整整齊齊的兩排,拿過小波的相機,說:“坐好,我來給你們拍張照吧!”

“一、二、三,茄子!”

“阿導,你也去拍一張吧!”小波拿過相機,推了推阿導。

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
“哎呀,上來嘛,來都來了,不留個紀念就可惜了!”

阿導推辭不過,磨磨蹭蹭地走了上來。正好我身邊空了個位置,他東瞧瞧西看看,發現只有這個位置能坐,就一屁股坐了下來。幹嘛?你還嫌棄本姑娘?

“看這裏,一、二、三,茄子!”

不得不說,小波的拍照技術比阿導好得多,大家都爭相看著照片。

這時,大□□然冒了一句:“餵,阿導,肖文,你倆好像在拍結婚照哦!”

“我看看!我看看!”一群湊熱鬧的人。

“呸,誰和他拍結婚照啊!”我懶得理他們。

陳揚拿過相機,笑得特別開心:“還真別說,你倆還挺有夫妻相的,你看,我們這麽多人,就你倆畫風一樣。”

我心裏那個氣啊,誰和這人一個畫風啊。

奪過相機,一看,自己也傻眼了,咱倆的頭快挨在一起,真的很像結婚證上貼的那種兩寸的結婚照。

“刪了,快刪了!”我才不想給別人留什麽話柄呢。

小波一把搶過相機,賊兮兮地說:“刪什麽呀?多好的紀念相冊啊!”

我試圖搶了幾把,由於他太高,我太矮,沒有成功,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相機放進了包裏。

從情人坡下來,我憤憤不平地走在隊伍的最後,不想理這群無良的人。阿導卻前不前,後不後地在我眼前晃來晃去,好幾次差點踩到他的後跟。

“我說你老在我面前晃什麽呀?要不你走快點,要不你就走我後面!別在這兒倒走不走,踩到你的腳可別怪我呀!”本姑娘正在氣頭上呢,別來惹我!

阿導微笑了一下,並沒有按我說的做,而是退了兩步和並排走。

走完了紅軍橋,天也漸漸暗了下來。大家肚子也開始咕咕地叫了。橋的盡頭有一家火鍋店,看著裏面生意還挺好的,小波來了興趣。

“明天我們都要回去了,大家這幾天相聚也挺有緣分的,不如今晚就在這裏聚餐吧!反正AA制嘛!”

大東拿出手機答應道:“好啊,我沒問題,大家決定了我就給方軍打電話叫他出來。”

我卻有點為難,因為我沒帶錢出來。

“可以是可以,我沒帶錢出來,我回一趟旅店把錢拿出來。”

這時阿導卻阻止了我:“不用了,幹嘛這麽費勁,今天我請大家!你幫我洗衣服,我得表示表示吧!”

嘿,又來這副德行。幾個不知情的人同時發出唏噓聲。

“誰要你請了,我們一直都是AA制,你請了客,以後我們也找不到還情的時候,不能這樣!這樣吧,等會兒結賬的時候,你替我墊著,回旅店我再還給你,我可不想欠你的!”

阿導見我意志堅定,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。

商定好了,小波就去火鍋店定位置,大東打電話給方軍。

桌上,一群饑餓的人等著鍋裏冒泡。這個阿導,幹嘛又挨著我坐?真是的。關鍵是他老毛病又犯了,叫了二兩泡酒,小波一見,打趣說:“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聚在一起吃飯,怎麽能你一人獨醉我們皆醒呢?我們都喝點,好吧?”

本姑娘不怕,喝唄!

除了陳娜不喝酒,其他人都讚成。

老板搬來一件啤酒,小波開了幾瓶給大家倒上。

“來來來,我們從四面八方相聚到這裏,都是為了能為重建災區貢獻自己的力量,為了這個緣分,大家幹一杯!”大東真適合混官場,後來,事實證明,他就是個當官的料。

面試體檢結束,拋開了所有煩惱,大家非常輕松,竟沒有人推杯,都豪氣的一口氣幹掉。

他們知道我是E市人,小波去過E市,知道那裏有一套非常有趣的喝酒規矩,就讓我做起了酒司令。

一來二去,推杯換盞間,每個人都開始高談闊論起來。只有阿導在我旁邊,一會兒給我夾菜,一會兒又給我倒酒,雖然我有點暈,但意識還是非常清楚的。

“來,阿導,那個,什麽都不說了,祝賀你被錄取,今後飛黃騰達了,可別忘了我們這群人哦!”

我看見阿導嘴角浮起一絲微笑,舉起杯和我碰了一下,然後將酒杯裏的白酒整杯喝下。我們的酒杯大小是一樣的,但是,我們喝的啤酒,他那可是近二兩酒啊!這也是他喝的第三杯了。在這之前,別人找他喝酒,他也只喝一小口。

我已經聽見他們在開始起哄了。

一杯啤酒對我來說,不算什麽,一口氣,喝下。這個阿導,是在和我賭氣嗎?

☆、終點站(正文終篇)

林渺是夏日裏的涼風,鄭景芮就是冬日裏暖陽,只是一時的舒服,卻是可遇而不可求。邵華沒有絢爛華麗的外表,沒有叱咤風雲的人生經歷,他非常普通,就好比山上的一股清泉,沒有大海澎湃的波浪,沒有冰川雄壯的身姿,他就這樣,慢慢地流進了我的心裏。

對於林渺,我曾癡迷過,對於鄭景芮,我曾渴望過。然而,邵華,竟然能在這種機緣巧合下,他就這麽突然闖進我的世界。說得接地氣點,他就是我想睡覺時,剛好遞過來的枕頭,他就是我口渴時,恰好手邊的一個水杯子,雖然很普通,卻是我一生最需要的。我們,就這樣恰到好處。

我原本還看不慣他那一身做派,那天我們最後的聚餐,他才說出了其中的原因。

“那天你和陳娜要換旅店,我想阻止你們的。我們現在住的這裏條件太差了,我想替你們把以前那間賓館的錢付了,總好過這裏要啥啥沒有強吧!”三杯酒下肚,阿導的話也多了起來。

我氣不打一出來,但是,既然大家明天就要各奔東西,也不好說什麽難聽的話。

“阿導,你知道嗎?你這個人,其實什麽都好,就是有一點我有些看不慣,抽煙喝酒就不說了,就是總喜歡充闊少,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有錢,也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揮霍。我們現在還沒工作,用的都是父母的錢,哪怕他們再有錢,我們這樣用著,也覺得是在啃老。”

大東已經喝得差不多了,他的酒量,我伸個小指頭也能甩翻他。這時他站起身來,斷斷續續地對我說:“誒,肖文……別說了,阿導有……有自己的想法……”

我把他按了下去,繼續說:“是,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,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,你也不能左右我的想法,除去這些,其實,你是個大好人。好了,咱不說這些了,來,繼續!”

阿導並沒有動,只是呆呆看著那鍋沸騰的菜。
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放下杯子。

“其實,我是患了震後恐懼癥。”

我腦子一個激靈,才想起來,他就在這裏念的大學,地震的時候,他應該就在這裏,那麽他肯定經歷那場地震。

其他人開始追問: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

阿導仿佛回憶起一件永遠不想記起的事。

“那天,我正在街上走著,地震來了,街上的行人開始慌亂,兩邊的建築搖晃的厲害,不時有東西砸了下來。過了很久,警察來了,他將我們都趕上了山。你們知道嗎?我在山上度過了最難忘的三天,吃的只有火燒土豆,睡只能睡在那些稍微凸起的堅硬的巖石邊,還不能睡熟,就怕再來一場毀滅性的災害。三天後,我們又被趕下了山,我回到了學校。寢室不能回了,只能在操場上和同學們擠在一個帳篷裏。那時,全城都在想方設法地逃命,我一個學生,哪兒也去不了,手機沒電沒信號,也無法和父母聯系,救援的部隊還沒有到,我們就好比在一座孤島上,自生自滅。”

大家開始沈默了,靜靜地聽著阿導講述他的地震經歷。

“後來,開始有空降兵來了。可是,這裏的地形根本不允許跳傘,我就看著他們一個個撞向了山腰,是死是活不知道,但是重傷是肯定的。街上沒有毀壞的商鋪開始屯糧,一盒幾元的餅幹被賣到了天價,飲用水更是非常稀缺,那幾天的生活,你們能想象嗎?”

“後來,救援部隊來了,電力電信設施慢慢地恢覆,我才和父母聯系上,他們找我來了,都已經快走到Y鎮。回家後,我對生命開始恐懼起來,真是那句話,明天和意外,你永遠不知道誰會先來。慢慢的,我開始消磨意志,用錢也開始大手大腳。既然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會被這種災難奪去生命,現在為什麽不及時享受呢?那些錢留著幹什麽?”

阿導的語速非常平靜。

“我知道了,這就是你為什麽每次吃飯都會叫點酒,每天都要買兩包煙,而且一點都不在乎住個賓館錢多錢少。那現在呢?”

其他人都沒說話,只有我敢打破這沈默。

“現在,認識你們後,我覺得自己從那種陰影中走出來了,你說的對,不該這麽揮霍,那是我父母的錢,就算要揮霍,也得自己掙錢揮霍……”

呃,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啊……

大家見他心情好了起來,又開始新的一輪敬酒,直到其他桌的客人都快走完了,我們才結束了這一場酒仗。

阿導的酒量不是蓋的,喝了這麽多,大家都歪歪斜斜地扶著墻走出火鍋店,只有他鎮定自若地去結了賬。

然而我還是不忘提醒一聲:“餵,夥伴們,說好的AA制,有錢的就先給了,沒帶錢的明天記得給哈!”

剛說完,我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,不行,太難受了。我蹭蹭兩下跑到橋邊,扶著橋欄,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,想把啤酒的氣給壓下去。

就在我難受的不行時,阿導走了過來,他手裏又拿著一支煙,見我這副神情,笑著說:“怎麽了?剛才還挺能喝的,現在夠嗆了吧!”說完,猛抽了一口煙,然後對著我噴了一臉的煙霧。

我終於受不了了,轉過身去,開始嘰裏呱啦地狂吐一番,阿導不停地給我拍背。

直到把胃清空,我才好受了些。

他遞過來一張紙巾,我接過將嘴擦幹凈,沒好氣地對他說:“我再說一次,我最討厭抽煙的男人!”說完,撒腿就跑,回旅店吧,倒床就睡多舒服!

阿導沒反應過來,我跑了十來米他才開始追我。

“餵,你慢點!”

“別跟著我,我自己會回去!”

他哪能聽我的,仍是追了上來,一把將我扶起。我雖然百般不願意,但此時腳下明顯開始虛浮,他這樣扶著,我還不至於走S路線。

我們歪歪扭扭地回到了旅店,我的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。走進房間,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張床,將阿導一推,砰的一聲,就倒在了床上,真是舒服。

至於其他那些人什麽時候回來的,我完全不知,只是隱隱感覺枕頭變硬了,變細了,變長了。

酒醒了,我微微睜開眼睛,發現竟是半夜。窗外微弱的月光透進來,我慢慢地翻了個身。

媽呀,不得了,我身邊竟然睡的不是陳娜!是邵華!我竟然睡的是他的胳膊,而他另一只手正抱著我!什麽情況?!

我迅速掀了被子的一角來看,還好,我們倆都是和衣而睡,沒有酒後做那啥事。

這一翻身把阿導吵醒了,他睜開眼睛,見我滿臉驚恐,食指伸向唇邊,“噓” 了一聲,微微支起身看了下其他熟睡的三人,發現沒有被吵醒,又躺了下來。他輕輕地給我蓋好被子,並沒打算要把那只胳膊抽出來。

這姿勢太撩人了吧?

他見我睜大了雙眼看著他,突然,他湊過來在額上輕輕一吻,小聲地說:“繼續睡吧!”

那溫熱的唇碰著我額頭的那一刻,我全身像是被施了法術,一點都不能動了。

“怎麽了?”

我,我這是怎麽了?竟然不知道反抗?反而心裏還有點暖暖的感覺。

他見我不說話,伸手撫摸著我的臉:“睡吧!”

酒完全醒了,我一顆心砰砰亂跳。借著月光,我仔細地端詳著他的臉。陳娜說的沒錯,他確實長得很好看,濃眉大眼,長而翹的睫毛,非常挺的鼻梁,紅潤的嘴唇,巴掌大的小臉,白皙的皮膚,真是好看。我又眼瞎了嗎?還是之前一直唱反調,所以看他不順眼,一直就沒正眼看過他。

“看夠了,就趕緊睡吧!我困了!”

我趕緊收住神思,他另一只手又將我抱住,我只覺得現在非常溫暖,漸漸地,我又迷迷糊糊地睡去。

天亮了,一群酒醉的人都醒了來。我和邵華很早就醒了,我還趁早去洗了個澡。

他們似乎非常有默契地不提昨晚的事,大家開始收拾行李,邵華的東西最少,他去老板那裏退了房。我將住旅店的錢連同昨晚的飯前一起給了他,他楞了一下,還是收下了。

我們幾人在樓下吃早飯,等著小波他們幾人過來。

人到齊了,向車站出發。所謂車站,就是進城的那座大橋邊上排成隊的私家面包車。要走了,小波還不忘一起在車站留個影。我刻意和邵華分開站,不知為什麽。

該走了,小波和小健率先上了車。

邵華幾步跟上來,拉住我,輕聲說:“我要回一趟M縣拿我的行李,你能和我一起去嗎?”

“我……”我該說什麽好?

這時,大東走了過來,笑道:“去吧去吧,剛好車坐滿了,坐不下你們倆了!阿導,照顧好肖文哦!我們先走了,以後有機會再見我們再聚聚。”

陳娜在一旁捂著嘴笑:“你這不廢話嘛?你們都被錄取了,以後就在這裏工作,每天都可以見了,走了走了!”她推搡著大東走向面包車。

他們走了,我和邵華坐了反方向的車去M縣,他三表姐家,吃過午飯,他收拾好行李,我們又坐上去A市的車。

“咦,今天你怎麽沒抽煙呢?好奇怪哦,也沒見你買煙,沒錢了嗎?”

“不是啊,還有錢啊。”

“那你怎麽不抽煙了呢?”

“沒什麽,不想抽了。”

“為什麽不想抽了?”

“沒有什麽為什麽,就是不想抽了。”

真是奇怪,今天居然不和我唱反調了。呃,難道,是昨晚我對他的那句話?突然,我心裏覺得甜絲絲的。

終於趕在下午四點前過了Y鎮,不然又會在那裏留宿一宿。可是到了A市,已經是下午六點多,回E市的車已經走完了。沒辦法,只有再住一次賓館。這一次,邵華堅決不要我給錢。我拗不過他,只當上次給他洗衣服的回報。

那一晚,我本來和他保持距離,各睡各的,誰知他仍是死皮賴臉地跳上我的床,我以為他要做什麽,他卻只是抱著我看了會兒電視,說了幾句話,最後仍是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,就沈沈睡去了,我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。

第二天,他送我到車站。我有種莫名的感覺,好怕這一走,我們就再也不會見面,畢竟我們才相識幾天,昨晚才剛剛有那種念頭,今天就要分別了。想到這兒,突然眼裏開始閃著淚花。

他摸著我的頭,笑了笑:“別哭,我知道你擔心什麽,等我把工作手續辦好了就會去看你。相信我!”

我有些委屈地點點頭,他拍拍我的背,目送我上了車。

窗邊,與他揮揮手,車啟動了,他拿出手機揚了揚,我瞬間明白。突然,手機響了起來,原來是媽媽打過來的,她知道我今天回家,肯定是問我上車了沒。

“餵,媽,我已經上車了。”

“嗯,好,今天想吃什麽,我給你做。”

我猶豫了一下,說:“嗯,你做什麽我吃什麽,媽,我回來告訴你一件事。”

她隨口接了一句:“什麽事?難道是交男朋友了?”

“呃……我回來再說。”

“好吧,路上註意安全!”

這難道是母女間心有靈犀?

窗外的他不停地向我揮手,我擦去了眼角的淚水,與他揮手再見。

短信鈴聲響了,我慢慢打開。

“肖文,等我,我愛你!”

這一刻,我的淚再也止不住……

(完)

作者有話要說: 小葉子終於把黑歷史寫完了,接下來會寫一些番外,喜歡的親們不要錯過哦~~

☆、番外一

回家第三天,正好遇上老媽過生日。一家人決定到外面搓一頓。

來到最常去的火鍋店,正巧遇上爸爸的朋友胡叔叔,他聽說是我媽過生日,硬要請客,推辭不了,七八人剛好圍了一桌。當然,朋友見面,無酒不歡啦。

我媽的酒量不是蓋的,估計也只有邵華和他有的一拼。

“在幹什麽呢?”邵華發了短信過來,他已經在W縣上班了。

“今天我媽過生日,在外面吃飯呢!”

短信剛發過去兩秒,電話就響了起來,店裏人多,我跑到店外去接。

“幹嘛,這正吃飯呢。”

“你怎麽不早說今天是媽媽過生日啊!”電話那頭的邵華顯得特別著急。

“等下,等下,誰媽媽啊?”

“你媽媽呀!”

“對,是我媽媽,要說清楚!好了,現在告訴你不也一樣嗎?”

“嘿,你媽媽不就是我媽媽嗎,不要在意稱呼,你早點告訴我,我還可以買個禮物啥的,你看,現在多沒禮貌啊!”

“呃……”這人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,我沒好氣的說:“禮物?你能送過來嗎?”

“你替我送也一樣啊!”

我眼前一群烏鴉飛過。

“你意思是,我花錢替你給我媽買禮物,然後再替你送給我媽,是這意思嗎?”

“嗯,聰明,大概就是這個意思!”

“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?”

“當然不是了,算了,反正現在說買禮物也遲了,這樣,你把電話拿給媽,我和她說兩句。”

“拜托,那是我媽!還有,你要和她說什麽?”

“不能告訴你,快去快去!”

經不住他的催促,轉身看見我媽喝得正歡,這時拿給她,好嗎?猶豫了幾秒,還是將手機遞了過去。

“媽,邵華要和你說兩句。”

回家後,我就如實招來,我媽並不意外,只是擔心我們相隔這麽遠,久了會不會產生點什麽問題。其實,我媽擔心的問題,我也擔心過,只是現在腦子一頭熱,暫時沒考慮太多。

老媽一臉錯愕,把手機接了過去:“餵……”

當然,老媽沒有開免提,我也不知道邵華要對她說什麽,估計也是祝福的話吧!

兩秒後,我媽迅速捂著聽筒,滿臉驚詫,長長的打了一個啤酒嗝,擡頭看著我的表情相當覆雜。

這個邵華,究竟和我媽說了什麽?

“好,好,謝謝,就這樣,再見!”

老媽掛斷了電話,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對我說:“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‘女婿’,一開口就叫我‘媽’,啤酒嗝都給我嚇出來了,當年你爸第一次上門見你外公也沒敢這麽叫,何況現在還是在電話裏。”說完,一桌子的人跟著大笑,我在一旁儼然是個尷尬癥患者。

笑完了,老媽又冒了一句:“不過,這孩子挺真誠的,一口一個‘媽’,生怕我這個‘丈母娘’被別人搶走了,餵,看得出來,他挺在意你的啊!哪天帶回來看看!”

無恥啊無恥,這才幾天,竟敢開始討未來丈母娘的歡心了,心機BOY!

☆、番外二

十月底,遇上U市過羌歷年,邵華放假三天。放假的前一天上午他提前給領導請了假,火急火燎地從W縣坐車到了A市。下午五點還有最後一班車到我們H縣,他二話不說,打了個的士,從城北的旅游集散地飛奔到城東車站,總算趕上了。

到了H縣,已經是晚上10點,剛下車,就被我聞訊而來的表妹,還有她的男朋友截住,直接拉去了夜市,說是第一次見“未來姐夫”,要做東請客,他們叫得真順口。

什麽請客,分明就是兩“連襟”拼起了酒量。我二姨、二姨父笑笑不語,看著這兩個“未來女婿”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上了。

我老媽不但不勸,還推波助瀾,結果的結果,這兩人被兩個“未來岳父”擡回了家。

我以為拼酒考酒量這事就這麽蒙混過關了。第二天,媽媽告訴我,舅舅、舅媽,三姨、三姨父,還有我的姑姑都要來,當然還有昨晚一起躺下的表妹夫,看好戲的二姨一家,讓邵華做好準備。

這是什麽情況?車輪戰?考驗“女婿”酒量不帶這樣玩的!

然後,真的沒然後了,某人堪稱海量,到了E市也架不住這種“酒文化”,在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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